【苏朱】寒武纪（下）
食用愉快
★勿上升真人
★ooc
ABO世界观，黑/道背景
很老套的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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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步子很急，踩在深棕的地板上，显得没什么规律。
来人依旧一身黑衣黑裤，写着名字的挂脾也依然缀在胸前，可上了三楼，那人的脚步明显缓了，呵哒声变得很轻，最后了停在一扇铜门前。
手指弓起，可并未来得及落下，“S叔叔。”
小孩儿好似已经等了多时，看到来了人，赶忙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正向这头跑着。
S寻声去望，习惯性的把右手放于左胸前，身子45°前倾，毕恭毕敬道：“小少爷。”
小孩儿把手背到身后，也不知从哪儿翻出了副小眼睛，架在鼻头上，昨夜去酒会穿的衬衫也并未脱，看上去有些老成，此刻正歪着头去寻S的眼睛，“您找爹爹有事吗？”
S下意识的向门口看了一眼，可甩过去的目光被铜门阻绝，最终却进了大脑，他这才想起来，昨夜夜寻的时候，他们家爷房间的灯亮到后半夜，这也就很好解释了小少爷为什么会在门口这件事。
他蹲下身子，又直了背，尽量保持与小孩儿平视，老实交代道：“门口来了个不速之客，我们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就来问问爷。”
毕竟那人身份尊贵，又是他们家爷的…贸然开枪逼走，会不会挑起两个帮派之间的战争先不说，怕就怕在某人的心里会难受。
“很急吗？”小孩儿的眼睛圆溜溜的，填满探求。
S只是点点头，没在多说。他们家爷说过，小少爷很成熟，甚至是早熟，千万不要被他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给骗了，也千万不要让恶事脏了他的耳朵…要护着，拼死的护着，护着那份尚存的天真。
“啊…”小孩儿嘟起嘴，声调托的很长，小胳膊抱了起来，左右晃荡了两步之后，又转而托着下巴，“可是爹爹好晚才睡下，能不能现在不打扰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撒着娇。
S只能算个传话的，万事上都习惯了接受命令以及实施命令，真让他作起选择来…下一步的反应竟是整个人都愣住了。
小孩儿精准的抓住时机，又补了句，“要不我下去看看吧？”大大笑容挂着，声音甜糯着，也看不出小人儿究竟打了什么小算盘。
只是不等人回应，小孩儿就像颗小炮弹一样从人身边窜了过去，到了楼梯口还不忘回过头来看，“S叔叔愣住做什么？快点呀。”
撂了那么句，不出两秒，小孩儿就没了影，只留了轻快的脚步声，在这幽深的走廊里回荡着。
S仰头看了眼身侧的门，房门紧闭，又静的可怕，像什么静谧的小花园，流水潺潺，鸟语花香…可是他知道，这些年，他们爷究竟遭了多少罪，经历了一番心里斗争，终究还是没能忍下心来去叫。他握了握拳，随后快速的起身，跟在了小孩儿身后。
基地的大门很高，足足有几丈，通体都是黑的，上头还嵌着金属的倒刺，子弹穿不破，又通着电流，庄重的就像是城门。
看门的守卫看见自家小少爷，先是毕恭敬的问了声好，开了大门后，又给S递了把伞…穿过黑漆漆的筒子，外面天色很好。
S迅捷的撑开伞，替人挡了阳光，留给人适应的时间，之后才一点一点的抬起胳膊…小孩儿这才看清，他们口中的不速之客，是苏新皓。
那人跪在门口，跪得倒是板直，腰腹挺着、手垂着、头正着，到不像什么认错，反而更像是…“逼宫”。只是视线上移，头发汗湿，嘴唇起皮，肤色也见了红，看样子，是跪了些时候了。
看到来了人，苏新皓抬了抬眼皮，缓了好几秒，眼神才得以聚焦，还带着死灰复燃的惊喜。
“阿久…”声音暗哑难听，喉结上下动着。
小孩儿命令别人给苏新皓递了杯水，又面无表情的挥退了所有人，最后毫不遮掩的瞪了人一眼，“不要把别人的关心当成你胡作非为的资本，因为真的有人会难过。”
说的是曾经的苏新皓，也是现在的苏新皓…这个世界上什么人最可恶，不是可悲的杀人犯，更不是可叹的伟大母亲，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是挥霍别人关心的相爱之人。
“有些话别人不好意思说，爹爹又不愿意说，那就让阿久来说。”
小孩儿向后退了几步，目光直勾勾的撞进人的眸子，带着势不可当的火气，“你其实很窝囊，你知不知道？”
苏新皓眸子抖了抖，张口欲说什么，脑子却什么都加载不出来，终的只能咬咬牙，目光投向了地面。
“不是你留不住爹爹，是你根本就不够爱他。”
“你也不了解他。”
“你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会让你觉得舒服，但那些浅浅的爱根本就不是爱，是欣赏，也是好奇，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强势的omega。”
“你不用着急回击我，听我说完…”小孩儿朝前迈了几步，蹲到地下，昂着头去看人的眼睛。“为了你，他甚至可以什么都不要。”
“爹爹长大的环境就像斗兽场，他太清楚权利地位对自己来说有多么多么重要，可就是一个你，让这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你知道你离开的那个下午，爹爹其实给你准备了一场大大的惊喜，一场求婚，一份合同。”
“这里…”小孩儿徒然压低了声调，就像岁月的车轮碾过漫漫黄沙，带着颗粒感，“他本来打算亲手捧给你。”
苏新皓不知道一个小孩儿为什么能够说出那么多大道理，也不清楚他为什么那么清楚的知道这些事…只是风沙好似吹入了眼睛，流泪流到眼角膜都泛着疼。
小孩儿同样吸了吸鼻子，偏了头，“好好想想，好吗？想一想你究竟爱不爱爹爹，又能够爱到什么程度…”
“阿久很想有一个完整的家，但阿久其实…也早就习惯了没有爸爸的生活…”小孩儿耸了耸肩，小大人一样表现的满不在乎，可回过头再次望向苏新皓时，连小鼻头都是红的。
任由眼泪往下砸，小孩儿没去擦，反倒是站起身往回走，S也露了身形，往外迎着。
“阿久…”
“阿志他…”
小孩儿插着兜，用脚尖蹭着地下的土，那些不太愉快的回忆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一日三餐三次药、永远没什么血色的脸、一阵风就能刮垮的身体等等等等。
“我爹爹他，心很软的。”
天气总是多变的，上午还晴空万里，下午便飘起了细雨，雨丝被风吹的歪愣，在路灯的照耀下，倒像是无数把绣花针扎向地面。
基地今天难得没什么事儿，好像大家都还没从昨天的酒会中缓过神来，外面更是风言风语，传什么都都有。
朱志鑫就坐在沙发上看雨，怀里抱着孩子，小孩儿可能是累了，此刻小脸儿正埋在人的胸膛，睡的香甜。
“左爷。”
朱志鑫先是愣了下，等转过头的时候，左航已经进了大厅，手里还揣着个木盒子。那人倒是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坐，就把手里的东西推了出去。
朱志鑫没去接，懒懒的掀了下眼皮，“什么？”
“打开看看。”左航翘着二郎腿，扬了下下巴示意人照坐，又熟练的从茶几下方的盒子里翻出烟叼在嘴里，但并未点火。
朱志鑫也没打算耗，一手托住小孩儿的背，另只手利落的开了盒子…血液的腥气扑面而来，还杂着铁锈，是一只手，切割面倒是很完整，不难看出办事人的果断。
扣上盖子的声音稍微有一些大，朱志鑫睨着人，嘴角却轻扬起，“左爷这是什么意思？”
“叛徒，早产。”
“人不是我杀的，至于是谁，你能猜到。”
朱志鑫没接话茬，就又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航自己“啧”了两声，抬手招来人把木盒子处理了，随后从裤兜里拿出打火机，在手里把玩着，“当年从这里叛逃出去的那一旁支，苏新皓也找到了，今天晚上他就会去处理。”
朱志鑫仍然没说什么，左航也不恼，点了烟，之后站起身，“你可以当做没听到，反正我们几个都不打算给他收尸，或许你也不会？”
“那就更好办了，让野狼叼走呗，也解解你心头的恨。”
左航猛的嘬了口烟，烟雾进了肺，又从鼻孔出来，很浓…他看不到朱志鑫的表情。
雨声变的哗然，遮了人儿的回复…大抵，是一句倔强的应答吧。
0.06
夜沉了，星星都好像睡了，郊外的玫瑰庄园起了火，这世道，是真的不太太平。
朱志鑫立于百叶窗前，屋外的天空黑的可怕，像恶兽的肚皮，油腻腻的脂肪好似是要滑下来，给不服的人一个洗礼…风顺着细小的孔隙吹进屋子，谈不上冷，至少没有曾经那样的冷，心脏碎了，又在这两天勉强被拼成了原来的样子，堵了已经发黑的伤口，成了不透风的墙。
心绪一直被左航的那句话牵着，“不收尸”？可他们多年的兄弟情，又怎会因为自己，就实施一个几乎没有可能的行为…但万一呢？左航的狠的他是见实过的，拿酒瓶子开人脑袋能开出脑浆，就单单只是因为那不长眼碰了邓佳鑫的一根手指头。
可细想下来，这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那人死就死了呗，他早就该死，在他无声无息离开的那个下午，就应该被喝醉了酒的司机一车撞死。
于朱志鑫而言，苏新皓是雨露，可在这片大地，被太阳烤的焦黑最需要雨水的时候，他不在，甚而是没有一句缘由的。
所有的道理朱志鑫都懂，也都能化成伤感语录讲出去…可心脏就是慌的厉害，大脑神经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支配着他去拿枪、翻窗。
终的，尝遍了爱情禁果的人，还是控制不住的去碰了禁忌，化身暗夜行者，去维护他所不能割舍的宝贝。
黄沙漫天，染了新鲜的空气，吹进肺里，并不好受。
马丁靴踩在掉了块的石砖上，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血色，院子里灯亮着，照在一张又一张惊恐的脸上…手捂着脖颈、嘴张的老大、眼球外凸，像是看见了地狱里的小鬼，俯身屈膝，敬以最大的礼。
朱志鑫抬腿往里走，不出十步路，脚下已是一片温热，黏糊的要命，宛如踏过寄生虫的尸体。
拐了弯进入大厅，那间原本富丽堂皇的屋子给他的第一个视觉冲击不再是闪瞎眼的水晶吊灯，而是一捧血，从不知名的人脖子里冲出来，憖到苏新皓脸上，也进了他的眸子里，摇曳的狠。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余光一瞥，便看到了还闪着银光的飞镖，那东西速度很快，划破了风，似是要搅动大气层…朱志鑫敏捷的从后腰掏出枪，金属相撞，发出不算悦耳的刺啦声。
飞镖偏了方向，可苏新皓偏要在那时回头，尖锐的金属划了脖子，呲出了血。
“苏新皓！”心脏霎时沉了底，双腿惊到发软，要跪倒一样。
可那人只是踉跄了下，下一秒便稳住了身形，踩着尸体向朱志鑫走来，每一步都极稳。
传入耳朵的脚步声渐渐嘈杂，敌军好像得到了增援。
苏新皓握了朱志鑫的腕子，用大衣把人揽在怀里，子弹从枪口射出，还带着火花，后坐力极强，震的人的半个肩膀都在抖…可朱志鑫躲在他的臂弯里，就是觉得很暖，夏天的风吹拂大地那样温暖。
他们随意躲进了一间屋子，脚步声没断，还在追。
苏新皓依旧环着朱志鑫，看了眼弹夹，眉深皱着。
就在朱志鑫想好遗言，打算大干一场的时候，门外的枪声突然频繁，还伴着一声又一声的指令，只是不细听不知道，一细听…cao！全tmd是熟人。
朱志鑫抬头去看苏新皓，那人也恰好低下头，眉眼间全是笑意。
他一时气急，上了膛就直抵苏新皓的太阳穴，“MD！你他、妈就是赌我会心软是吧！”
可那人的笑意却更甚，反倒是还丢了枪…苏新皓的侧劲依然朝外冒着血，右胸前的锁骨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豁了一个口子，衣服已经碎了，还沾着烂肉，朱志鑫又控制不住的心疼。
“我爱你。”
柔到骨子里的极致深情，还伴着硝烟的忠诚，是不合时宜的，可又是等了无数个日夜的。
苏新皓一个用力就给人扯进了怀里，倾身上去就是一吻…吻得激进又毫无章法。
从前太多次的负距离交流，身子都生成了下意识的反应，朱志鑫没办法拒绝…虽然从心底中去剖，如今的场面幻想过太多次。
“我爱你…真的爱你…”还沾着血的手捧住白净的小脸儿，蹭的到处都是，他从嘴角亲到耳垂，浑身抖着，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
“阿志…我爱你…”牙印印到肩头，又忍不住摩挲，四指插进头发，用了很大的力，却又从不失温柔。
朱志鑫被压到整个人后仰，鸭舌帽掉到地上，原来已是泪流满面…他丟了枪，胳膊虚抬起。
算了，再栽一次吧。
万一，会幸福呢？
“我爱你…”
领子被扯开，堪堪挂在肩上，热泪洒在皮肤，像是要啄开个小洞，在顺时势滑进心脏，滚烫。
朱志鑫僵硬的在人后颈捏了捏，随后发狠的咬在人耳尖上，向人的耳道吹气，“我恨过你。”恶狠狠的，又软绵绵的。
但是所有的所有都是过去式了。
情到高潮，木门被拍响，“老苏，人都解决了。”
“老苏？”声音又抬高了。
“靠！吃上肉了这是？真他、娘、的有你的。”脚步声远了。
他们四目相对，眼泪交融…床动了。
次日中午。
“苏新皓！我c、a、o你大爷你信吗！？你t、m的把信息素给我逼出来了！不想让我活了就直说！要死啊！”
“错了错了，我错了阿志。”枕头真中名门，眼前都是星星。
“愣哪儿当油画啊！揉腰啊！”
“好好好…”苏新皓走走停停，在打游击一样。
相比屋里的热闹，走廊上寂静的多，小孩儿靠在尽头的墙上，抱着臂，嘴角从扬起到大大的笑…真好，阿久的家也是完整的了。
“还爱吗？”
“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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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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